第十九章 最大的人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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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最大的人情
“柚子！柚子！”沖進門的是雪蘋。
明勤強壓住感情上的沖動，悄悄地把抱著林柚的手放下了。
雪蘋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抱著林柚大聲地哭了起來，完全當明勤是個透明人。
“沒事，我還好。”林柚經過明勤的安慰，已經平靜了很多，再說她已經哭了太長的時間，現在實在再也沒力氣陪著雪蘋再哭了。
“柚子，你怎麽這麽慘啊，叔叔那麽好的人，怎麽會……你媽還好嗎？……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？”雪蘋抽抽噎噎地，但是還是把想問的話都問完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媽去打聽消息去了。”林柚還是紅了眼圈。
“柚子，我爸說了，你們家有什麽需要幫忙的，盡管開口！”雪蘋真的把林柚當成最要好的朋友，林柚的事就是她的事！
“林柚，雪蘋，我還在集訓階段，不能離開學校太久。我得先回去了。”明勤在一邊弱弱地說，聲音裏滿是歉意。
“餵！你好象剛到，這就要走了？！”雪蘋大聲尖叫起來。
“是的，學校的紀律很嚴格……我會再跟你聯系的。”明勤深深地看著林柚，似乎想把她牢牢地鎖在心裏。
“好的，你回去吧。我沒事，雪蘋會一直陪著我。”林柚雖然心裏有說不出的失望，但是她知道，但凡哪怕有一點可能，明勤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她。
走出林家大門，院子裏的梧桐又如去年夏天一樣地枝繁葉茂。明勤仰起頭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拖著沈重的腳步向火車站奔去。
此刻的明勤是多麽的痛恨自己，恨自己居然是如此年輕，年輕得只能給林柚一些無力無用的安慰，卻給不了一絲一毫實質上的幫助！一想到這裏，他狠狠地用手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。
傍晚，李雲回來了。
和昨天相比，李雲和林柚一樣，平靜了很多。是的，眼淚總是會幹流的，但是現實卻還是在繼續。
林柚已準備了簡單的晚餐，母女兩草草吃完，林柚正想起身收拾，李雲示意她坐下。
“柚柚，先別忙，坐下來。”李雲柔聲地說，林柚聽話地坐著沒有動。
“柚柚，雖然目前還是在調查階段，但是喬伯伯和你爸爸，應該是會被追究責任的。”媽媽的語氣透露著一絲無可奈何。
林柚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沈，她很害怕媽媽還要說出什麽更可怕的事來。
“你已經高中畢業了，爸爸暫時不在……這個家，媽媽需要你和我一起分擔，好麽？”媽媽輕輕地說。
“媽，你以後別把我當小孩子，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。”林柚很堅決。
“好的。你喬伯伯……不，是喬正，他收了工程老板的一大筆錢，被組織調查了。這筆錢的收受，當初是你爸爸從中牽線的。”“媽媽提起喬正時，有了一絲恨意。
人啊，是多麽現實，當初以媽媽還很希望林家和喬家能夠聯姻。
“從中牽線是什麽意思？”林柚不解。
“就是你爸爸介紹了工程老板和喬正認識，並約定了行賄的方法。”媽媽無力道。
介紹賄賂？這林柚是知道的，她看了很多電視劇和小說，知道介紹賄賂數額巨大的話，肯定是犯法的！
喬正利用林天成一直感激他的“知遇之恩”，讓林天成和行賄人聯系，以天價售賣喬正家那些並不值錢的蘭花和字畫的方法，將賄款以"買賣商品"的方式收入囊中！行賄人得到了想要的工程項目，喬正收到了看上去正當的巨額"貨款"。喬正為了感謝林天成的介紹，給了林天成一筆錢。
“媽媽，我們家有那麽缺錢嗎？”林柚的嘴唇不停地發抖。
“柚柚，你不要怪爸爸，他不是貪錢的人！都怪媽媽……”李雲愧疚地說。
李雲一直耿耿於懷自己的家世背景，她認為自己如果不是一介平民，也許憑著她的姿色和八面玲瓏的交際能力，她肯定不是這樣一個天天埋頭做檔案小職員，可能也有自己的一番成就，也許他們全家也能搬出機關大院，住進“秋水長天”或是“淩雲閣”！。
但是僅憑林天成和李雲的工資，這個夢想很難實現，至少錢存得太慢太慢！李雲經常給林天成吹枕邊風，出去賺賺外快什麽的，林天成一向自視清高，全把這些當耳邊風。
直到有一天，喬正找上門來，告訴林天成，市裏有一個重點花木市場的重點工程項目，暗示林天成出面聯系一些“可靠”的工程公司。喬正當然不會說出所有事情的真象，只是委托他幫忙，並向李雲許諾，這件事只有百利而無一害。
作為同一個圈子裏的人，林天成或多或少能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，後面暗藏玄機，但礙於這麽多年的交情，又不好直接拒絕。正在優柔寡斷之際，李雲的弟弟李剛得到了通知，與他匹配的□□到了！李雲最終用“苦情牌”把林天成推到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境地！
有了一次，就有第二次……
“那爸爸到底拿了喬伯伯多少錢啊！”林柚顫抖地問。
“三十萬。二十萬已給小舅換腎了，還有十萬，我今天已經上交了。他們說如果能補齊這三十萬，你爸的事也許會有轉機。”李雲的臉上浮現出一點希望。
三十萬？！在那個年代對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是天文數字啊！
“但是，小舅拿不出這筆錢的啊。”李剛家的情況他們太清楚了。
“沒事，明天開始，我就出門借，借一點是一點。柚柚，你不用太擔心，媽媽會有辦法的。”李雲對自己很自信。
這一夜，李雲和林柚各懷心事，輾轉反側。
李雲請了整整一周的假，每天早出晚歸，就是為了一件事奔波－“借錢”！
到了第七天，媽媽已經有氣無力了，因為她已經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，最終也只能借到十二萬！
多一點錢還回去，爸爸的事也許就會多一點轉機，林柚看到媽媽在自己房間默默垂淚，她心如刀割！
第二天，林柚，出現在雪蘋家裏。
“雪蘋，如果能把那三十萬元的錢補回去，也許我爸的事會有轉機，現在差八萬……你能幫我嗎？”林柚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雪蘋，雪蘋畢竟家境優越，那天也說了“有事盡管開口。”
“柚子，你別擔心，我這就去找我爸！”雪蘋一口答應下來。
當天晚上，雪蘋就把錢送到李雲手裏。
“阿姨，別擔心，這筆錢，你們什麽時候能還再還。這就算是林柚借的，可以等她以後工作了，再慢慢還！”
“雪蘋，林柚有你這樣的好朋友，真是我們家的福氣。”李雲當著兩個孩子的面就哭了起來。
因為林天成的事，林家到底欠下了多少人情？
最大的那個人情，居然是林柚欠下的！
從十八歲的這個八月開始，生活已經不再是林柚原來想象，一切的一切都開始慢慢偏離了原來的既定軌道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如果有一天，你也能真正地承擔起家庭的一部分責任，那麽，恭喜你，你長大了！但是，你肩上有責任了，生活不再是無憂無慮了。（作為我來說，更願意做個幸福的軟骨頭……只是，沒那個命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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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柚子！柚子！”沖進門的是雪蘋。
明勤強壓住感情上的沖動，悄悄地把抱著林柚的手放下了。
雪蘋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抱著林柚大聲地哭了起來，完全當明勤是個透明人。
“沒事，我還好。”林柚經過明勤的安慰，已經平靜了很多，再說她已經哭了太長的時間，現在實在再也沒力氣陪著雪蘋再哭了。
“柚子，你怎麽這麽慘啊，叔叔那麽好的人，怎麽會……你媽還好嗎？……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？”雪蘋抽抽噎噎地，但是還是把想問的話都問完了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媽去打聽消息去了。”林柚還是紅了眼圈。
“柚子，我爸說了，你們家有什麽需要幫忙的，盡管開口！”雪蘋真的把林柚當成最要好的朋友，林柚的事就是她的事！
“林柚，雪蘋，我還在集訓階段，不能離開學校太久。我得先回去了。”明勤在一邊弱弱地說，聲音裏滿是歉意。
“餵！你好象剛到，這就要走了？！”雪蘋大聲尖叫起來。
“是的，學校的紀律很嚴格……我會再跟你聯系的。”明勤深深地看著林柚，似乎想把她牢牢地鎖在心裏。
“好的，你回去吧。我沒事，雪蘋會一直陪著我。”林柚雖然心裏有說不出的失望，但是她知道，但凡哪怕有一點可能，明勤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她。
走出林家大門，院子裏的梧桐又如去年夏天一樣地枝繁葉茂。明勤仰起頭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拖著沈重的腳步向火車站奔去。
此刻的明勤是多麽的痛恨自己，恨自己居然是如此年輕，年輕得只能給林柚一些無力無用的安慰，卻給不了一絲一毫實質上的幫助！一想到這裏，他狠狠地用手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。
傍晚，李雲回來了。
和昨天相比，李雲和林柚一樣，平靜了很多。是的，眼淚總是會幹流的，但是現實卻還是在繼續。
林柚已準備了簡單的晚餐，母女兩草草吃完，林柚正想起身收拾，李雲示意她坐下。
“柚柚，先別忙，坐下來。”李雲柔聲地說，林柚聽話地坐著沒有動。
“柚柚，雖然目前還是在調查階段，但是喬伯伯和你爸爸，應該是會被追究責任的。”媽媽的語氣透露著一絲無可奈何。
林柚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沈，她很害怕媽媽還要說出什麽更可怕的事來。
“你已經高中畢業了，爸爸暫時不在……這個家，媽媽需要你和我一起分擔，好麽？”媽媽輕輕地說。
“媽，你以後別把我當小孩子，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。”林柚很堅決。
“好的。你喬伯伯……不，是喬正，他收了工程老板的一大筆錢，被組織調查了。這筆錢的收受，當初是你爸爸從中牽線的。”“媽媽提起喬正時，有了一絲恨意。
人啊，是多麽現實，當初以媽媽還很希望林家和喬家能夠聯姻。
“從中牽線是什麽意思？”林柚不解。
“就是你爸爸介紹了工程老板和喬正認識，並約定了行賄的方法。”媽媽無力道。
介紹賄賂？這林柚是知道的，她看了很多電視劇和小說，知道介紹賄賂數額巨大的話，肯定是犯法的！
喬正利用林天成一直感激他的“知遇之恩”，讓林天成和行賄人聯系，以天價售賣喬正家那些並不值錢的蘭花和字畫的方法，將賄款以"買賣商品"的方式收入囊中！行賄人得到了想要的工程項目，喬正收到了看上去正當的巨額"貨款"。喬正為了感謝林天成的介紹，給了林天成一筆錢。
“媽媽，我們家有那麽缺錢嗎？”林柚的嘴唇不停地發抖。
“柚柚，你不要怪爸爸，他不是貪錢的人！都怪媽媽……”李雲愧疚地說。
李雲一直耿耿於懷自己的家世背景，她認為自己如果不是一介平民，也許憑著她的姿色和八面玲瓏的交際能力，她肯定不是這樣一個天天埋頭做檔案小職員，可能也有自己的一番成就，也許他們全家也能搬出機關大院，住進“秋水長天”或是“淩雲閣”！。
但是僅憑林天成和李雲的工資，這個夢想很難實現，至少錢存得太慢太慢！李雲經常給林天成吹枕邊風，出去賺賺外快什麽的，林天成一向自視清高，全把這些當耳邊風。
直到有一天，喬正找上門來，告訴林天成，市裏有一個重點花木市場的重點工程項目，暗示林天成出面聯系一些“可靠”的工程公司。喬正當然不會說出所有事情的真象，只是委托他幫忙，並向李雲許諾，這件事只有百利而無一害。
作為同一個圈子裏的人，林天成或多或少能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，後面暗藏玄機，但礙於這麽多年的交情，又不好直接拒絕。正在優柔寡斷之際，李雲的弟弟李剛得到了通知，與他匹配的□□到了！李雲最終用“苦情牌”把林天成推到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境地！
有了一次，就有第二次……
“那爸爸到底拿了喬伯伯多少錢啊！”林柚顫抖地問。
“三十萬。二十萬已給小舅換腎了，還有十萬，我今天已經上交了。他們說如果能補齊這三十萬，你爸的事也許會有轉機。”李雲的臉上浮現出一點希望。
三十萬？！在那個年代對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是天文數字啊！
“但是，小舅拿不出這筆錢的啊。”李剛家的情況他們太清楚了。
“沒事，明天開始，我就出門借，借一點是一點。柚柚，你不用太擔心，媽媽會有辦法的。”李雲對自己很自信。
這一夜，李雲和林柚各懷心事，輾轉反側。
李雲請了整整一周的假，每天早出晚歸，就是為了一件事奔波－“借錢”！
到了第七天，媽媽已經有氣無力了，因為她已經借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，最終也只能借到十二萬！
多一點錢還回去，爸爸的事也許就會多一點轉機，林柚看到媽媽在自己房間默默垂淚，她心如刀割！
第二天，林柚，出現在雪蘋家裏。
“雪蘋，如果能把那三十萬元的錢補回去，也許我爸的事會有轉機，現在差八萬……你能幫我嗎？”林柚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雪蘋，雪蘋畢竟家境優越，那天也說了“有事盡管開口。”
“柚子，你別擔心，我這就去找我爸！”雪蘋一口答應下來。
當天晚上，雪蘋就把錢送到李雲手裏。
“阿姨，別擔心，這筆錢，你們什麽時候能還再還。這就算是林柚借的，可以等她以後工作了，再慢慢還！”
“雪蘋，林柚有你這樣的好朋友，真是我們家的福氣。”李雲當著兩個孩子的面就哭了起來。
因為林天成的事，林家到底欠下了多少人情？
最大的那個人情，居然是林柚欠下的！
從十八歲的這個八月開始，生活已經不再是林柚原來想象，一切的一切都開始慢慢偏離了原來的既定軌道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如果有一天，你也能真正地承擔起家庭的一部分責任，那麽，恭喜你，你長大了！但是，你肩上有責任了，生活不再是無憂無慮了。（作為我來說，更願意做個幸福的軟骨頭……只是，沒那個命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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